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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再養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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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再養養

阮糖沒想到, 周淮煦會帶她去見那個女人。

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,他帶她來的地方竟是醫院。

濱城第一附屬醫院的婦科住院部.

單間病房窗明幾凈,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進白色病床上, 映照著女人蒼白如紙的臉。

她的面頰瘦削, 顴骨高高聳起, 肌膚狀態幹燥缺水, 眉眼間盡顯疲態。

她就那樣靜靜地倚靠在病床上坐著, 全然沒了當初阮糖初見她時的雍容華彩。

阮糖的眉心聳起,眼裏滿是惑色。

坐在病床上的女人一見到她,混沌的眼神仿佛亮起一瞬的光。

她吃力地擡起胳膊,朝阮糖招了招手。

阮糖踱步走了過去, 聽見她的嗓音輕柔溫和。

似春日的潺潺流水,繾綣湧動,沁人心扉。

她說:“你就是小煦經常提起的那個女孩吧?”

女人狀作思考, “你叫阮糖, 對嗎?”

阮糖楞怔地點頭, 應了聲是。

女人的神情舒緩, 朝她露出清淺的笑容。

她一字一句地說:“你好,我是周淮煦的姐姐, 我叫姜儷。”

周淮煦上初中時, 他的父母參加維和行動犧牲。

姜儷的爸爸與周家相交甚篤, 便收養了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周淮煦。

姜老爺子把他領回家後保留了周淮煦原先的姓氏, 而姜儷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的幹姐。

“我和小煦沒有血緣關系,但我們親如姐弟。”

這段時間, 姜儷查出了自己患有子宮肌瘤。

她原想偷偷瞞下病情, 不料卻被周淮煦發現了她的病歷。

她懇求他替自己保密,不想讓其他家人擔心。周淮煦思忖再三後, 便答應了她。

這些天,他一直在為姜儷的手術準備而奔波。

他替她尋了市醫院最好的婦科主任醫生,抽空就來醫院陪護照料她。

就連姜儷查出病情前訂制的那條高定禮服,都是他幫忙去取的。

而那天他提前離開,沒有跟隨阮糖回警局參與雷霸的審訊。

是因為醫院通知他,姜儷即將進行手術,他得去守著她。

這段時間他一直忙忙碌碌,終日不見蹤影,原來都是為了他的幹姐。

阮糖的心深深振動,陪姜儷聊了一會兒天。

半晌,姜儷的身子有些乏了,她躺到病床上睡下。阮糖跟隨周淮煦輕手輕腳地踏出病房,緩步走過醫院的長廊。

周淮煦邁步往前走,低啞的嗓音含著濃稠情緒。

“姜家這些年幫了我很多,他們對我不僅有養育之恩,也有再造之情。我早就將他們當作真正的家人。”

他和姜儷認識多年,知道他這個幹姐凡事愛往自己身上攬,最怕引起別人擔心。

要不是他意外看到她的病歷單,她肯定自己就去把手術給做了。

既然周淮煦知道這件事,肯定不能放任她不管,得好好守著她。

他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,但勝似血親。

“姜家待你很好吧。”阮糖雖然不清楚其中緣由,但看得出他和姜家人感情很深。

周淮煦點點頭。

他在姜家待到成年,隨著姜老爺子的離世,周淮煦選擇投身軍營,像他的父母一樣保衛國家,維護和平。

他許久沒有回到姜家,但和姜家人的關系依然很好。

“當初我剛去警局時,不是有謠傳我和副市長有關系,他才委派我去走私集團執行臥底任務嗎?”

阮糖記得這件事。

那時周淮煦剛來警局辦了場入職宴,朱超在宴席上還大剌剌地問過他這事,不過被周淮煦否決了。

他說:“我和副市長沒有關系,但姜爺爺和他是舊識。”

副市長曾見過周淮煦,對他有印象,知道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
於是才會在他退役後窩在鬧市區裏開茶餐廳之際,把他召回來委以重用,讓他深入走私集團去做隱秘任務。

阮糖聽著這一切,腳步驀然頓住。

她望向周淮煦,漂亮的桃花眸裏仿佛有流光湧動: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”

他將他的經歷剖開展露在她的面前,有柔軟有悲傷有溫馨有惶然,讓她能夠更了解他一些。

也讓她知道,原來他和他幹姐之間關系純粹,根本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。

阮糖覺得自己的腦回路真是有問題。

她怎麽會覺得他和姜儷之間是包養關系。

兩人的歲數差距擺在那兒,即便舉止親密了些,但除了情人還有別的關系啊。

真是關心則亂。

她這回心亂大發了。

想起姜儷那張透著病態冷白的臉,曾經的她風姿綽約,保養得宜。

完全看不出早已結婚多年,有一個可以和周淮煦“稱兄道弟”的兒子。

阮糖問周淮煦:“姜儷姐什麽時候出院?我也來幫忙吧。”

周淮煦的眉梢輕擡,細長的眼尾上揚,意味深長地說:“醫院裏家屬才能陪同。”

聞言,阮糖一楞。

她擡眸撞進他的漆瞳裏,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狡黠眸光。

她自然知道周淮煦指的是什麽。

阮糖心念一轉,連話鋒也轉了個彎。

她故意拉長了點音調,恍然道:“這樣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真可惜,我不是家屬沒法幫忙了。”

周淮煦:“預備家屬也可以。”

“我是嗎?”阮糖脫口而出。

她下意識地轉頭看他,周淮煦的眼瞳深處藏著幽深情緒。他的睫毛算得上濃密纖長,尾睫微微上揚,是多情的眼型。

只看一眼,就讓人深深被吸引,抑制不住地想要淪陷。

阮糖抵不住那深邃炙熱的目光,微微別過視線。

她濃密卷翹的眼睫低垂,斂住眸中的悅色。

阮糖說:“這預備家屬是怎麽個預備法,周顧問要不要跟我好好科普一下?”

“需要實操。”

周淮煦的嗓音沈斂從容,徐徐飄進她的耳朵裏。

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清冷,活脫脫像是降於九州山水間的神祗,高山仰止,潔白無暇。

和人世間那些情欲俗愛半點不沾邊。

但這話無論拆解還是組裝在一起,阮糖都覺得聽起來透著點旖旎暧昧的味道。

她不禁有些想歪了。

周淮煦這實操,是怎麽個實操法?

先上床還是先領證那種?

她瞧著他這副孤高淡雅的模樣,微微沈吟:“我考慮考慮吧。”

“那請阮警官務必好好考慮。”

他的嗓音低磁,仿佛積蓄著化不開的濃稠情愫。

阮糖的桃花眼裏染上點點笑意,回望向他。

兩人站在醫院的走廊上,碧影雙雙。

外頭的天邊半懸,落日已經西斜。

淺橘色的霞光順著醫院的窗戶縫隙流淌進來,灑滿一地。

有一種緋色浪漫在蔓延,令人的心砰砰悸動。



姜儷的病情兜兜轉轉,還是被她的家人知道了。

她的兒子許星馳得知此事,從外地錄制完節目直接飛回濱城,直抵濱城第一附屬醫院。

不少媒體得到風聲後伺機而動,扛著“長.槍大炮”就爭相去醫院報道。

許星馳作為當紅頂流歌手,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。

那些無良媒體嗅到八卦的味道,成群結隊地圍堵在醫院門口。

更有甚者直接沖到病房那兒,將攝像鏡頭對準裏屋。

周圍亂成一團,醫院的保衛科人員來了也頂不住。

醫生護士連同許星馳等人被擠得水洩不通,想把那群記者轟出去一時都費勁兒。

醫院裏鬧得沸沸揚揚,網上更是炸開了鍋。

阮糖坐在自家別墅的真皮沙發上,刷著手裏的微博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
掛在熱搜榜前排的幾個話題,都被許星馳這次的醫院事件占據。

她的指尖點了點屏幕,戳進其中一條#神秘小哥哥中國功夫#的話題裏。

滿屏的視頻赫然映現出周淮煦那張英俊無儔的臉,在高清視頻下無死角地展現。

這種顏值視覺的沖擊力,如一記暴擊猛地拿捏住人的心魄。

正如他視頻裏表現得那樣。他站在病房門口,將一個試圖沖進裏屋偷拍的記者三兩下地撂倒在地。

整個過程行雲流水,身姿敏捷,動作快準狠。

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,讓人直呼“中國功夫牛逼!”

評論區更是掀起了熱議的浪潮。

【@瓜田我下:啊啊啊啊這小哥哥長得也太帥了!這顏值放娛樂圈妥妥吊打一眾流量小生啊。】

【@詠春不出拳:臥槽!他這功夫好厲害,葉問看了都得叫聲好!!】

【@8G沖浪選手:號外號外!一線消息!聽說他是許星馳的小叔叔~】

【@舔顏達人:哇塞,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,這顏值也太能打了,個頂個的帥!】

【@八倍顯微鏡女孩:我認得他!!!他是翡暖翠餐廳的老板!!!!】

看來周淮煦和許星馳的關系是瞞不住了。

阮糖刷著底下的評論,暗自喟嘆。

當初周淮煦從軍離開姜家,在外摸爬滾打,許久沒有回家,但姜家人和他的聯系始終沒有斷。

他不愛張揚,更喜清凈。

所以當初翡暖翠餐廳剛營業時,他沒有讓許星馳來站臺宣傳,全憑一己之力賺來了如今的口碑與聲望。

他不願陷入輿論的漩渦中,不願別人將他倆的關系拿出來說事。

但千防萬躲,還是逃不開這一劫。

阮糖的後背陷進沙發裏,指尖不停地刷著手機。

她退出微博界面,點開了微信的聊天對話框。

她很想打電話給周淮煦,但琢磨著這會兒他應該還在姜儷的醫院忙得焦頭爛額,無暇顧及其他。

她嫩白的指尖摩挲手機邊沿,踟躕了下,掌心就傳來了震動的觸感。

阮糖下意識地接起電話,那頭傳來了寧萌的聲音,音量故意壓得很低。

“阮隊,朱超今天下午請假了。”

這段時間,阮糖雖然停職在家,但一刻也沒閑著。

她不僅暗中調查神秘集團的案子,還讓寧萌時刻留意朱超的動向。

他是目前警局內奸的頭號嫌疑人。

阮糖讓寧萌盯緊他,一旦有異常便告知於她。

這不,寧萌發覺朱超請假後,第一時間來匯報消息。

警局裏人員請假原本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,但稀罕就稀罕在,朱超會請假。

朱超是局裏出了名的鐵公雞,扣半天假對他來講就像割了他的肉一樣疼。

以前無論臺風天下冰雹,他發燒感冒流鼻涕,病得多嚴重都會拖著殘軀堅持來上班。

不到萬不得已,他是絕不會請假的。

“他居然請假了。”

阮糖心生疑竇,朝電話那頭的寧萌問,“他現在離開了嗎?”

“還沒。”寧萌的語氣急促,“他暫時被工作絆住了,得處理好後才能走,我估摸著他等下就快弄完了。阮隊,我們該怎麽辦啊?”

“你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,繼續做自己的事情。”

阮糖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隨行的包包,換上一套外出常服,從容地說,“其他的交給我,有任何情況我們隨時聯系。”

她快步踏出別墅的大門,身後傳來柳玉瑩的聲音。

“糖糖,你去哪兒啊?”

阮糖的腳步一頓,回頭看她:“媽,我要出趟門。”

她的目光落在柳玉瑩的臉上,眸光轉了轉,“對了媽,我們家車庫裏還放著幾輛車,你隨便找輛借給我唄。”

朱超認得阮糖的車。

保險起見,她向柳玉瑩借了一輛阮淵平時不常開的奔馳車,一路疾馳趕往濱城公安局。

阮糖將車子開得稍離公安局門口有一段腳程,隱在街角處,即便路過也不會有人能瞧出端倪。

她剛想熄火,一輛黃色小電驢就從警局門口像條小飛龍一樣竄了出來。

阮糖坐在車廂裏,瞇了瞇眼,定睛望去,車座上儼然是戴著同色頭盔的朱超。

這家夥摳門都能摳出一整座夢幻城堡了。

前些年朱超以家裏離警局不遠為由,整天跑步上下班,說是鍛煉身體。

後來他遲到被扣了錢,這才忍痛割血,買了這輛小電動。

他把錢全攢進褲腰帶,將鐵公雞人設塑造得爐火純青。

如果他是內奸,那他和神秘集團裏應外合又怎麽會差錢?

難道是為了掩人耳目?

阮糖暗自忖度,轉動方向盤,踩下油門,跟在朱超的後頭直追而上。

她的偵察能力上線,開著她爸的奔馳車隱匿在川流不息間。

如一道寒鋒暗影,悄悄地尾隨那輛顏色鮮艷晃眼的小黃驢。

前方的小黃驢尚不知有黃雀在後。

任朱超再怎麽機警,也料不到早就停職在家的阮糖這會兒會換一輛新車,在後頭跟蹤他。

萬事俱備,就差追上他這股邪風。

阮糖猛踩油門,跟隨朱超穿過寬闊的馬路。剛繞過一處中心環島,還未右轉,一輛別克車就轟然朝她駛來。

車子“嘭”的一聲擦過她的車身,瞬間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。

阮糖抓著方向盤,被迫駛停,身子受到慣性向前傾。

她目睹朱超蹬著小黃驢下了路坡,已經繞進街頭小巷遠去,消失在她的視線裏。

阮糖氣得不打一處來,不由得打開車門,下車朝那人叫囂。

“你會不會開車啊?這裏不能左拐,不會看交通燈啊。”

男人被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,臉上紅一塊白一塊,流露出幾分歉意。

“不好意思,我剛開車上路沒幾天,不太熟練。”

他自稱是新手,伸手指了指自己那輛車的車尾,上面貼著“新手上路求關照”的車貼。

阮糖:“……”

男人欲賠她修車費,但她汲汲營營到這一步,卻把人給跟丟了。

這是多少精神損失費都賠償不了的。

阮糖站在馬路邊,擡手撥了下長發,往後一捋。

蓬松淩亂的發絲隨風吹散,像極了她此刻覆雜的心緒。

鎩羽而歸的她最後和男人談好,等定損之後再聯系賠償的事情。

她懨懨地將車子開回家,剛回到別墅,就被眼尖的阮淵發現了端倪。

阮淵叫住了她:“你剛剛開回來的那輛車怎麽有刮痕?”

“……”

“糖糖,你開著我的車去哪兒了,又出去闖禍了?”

面對父親直擊靈魂的三連問,阮糖走到茶幾前,拿起水杯猛灌了口涼白開,隨後郁卒地躺倒在沙發上。

她實在是太累了。

身心俱累,心寒得無法大吵大鬧。

阮淵見她這副自閉不語,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。

他擰了擰眉,為她的杯子續上熱水。

“女孩子少喝點冷的。”阮淵緩緩開口,“到底出什麽事了?”

“我開你的車出去幹了點事。”阮糖含糊地說。

阮淵坐到她的身邊,眼裏露出幾分了然的神色:“又和你那些案子有關吧?”

阮糖點了點頭。

她原以為阮淵肯定會像從前一樣責罵她,不經他的允許擅自借車,貿然行動,差點遇到危險。

那車軲轆話她都能全文背誦了。

殊不知,阮淵卻半句話都沒說,將盛了熱水的玻璃杯遞給她,半晌才道:“人沒事就好。”

阮糖楞怔,握著水杯,杯沿的溫度過渡到她的肌膚,像暖流般流淌進她身體裏的五臟六腑。

她的嘴角彎了彎:“爸,我感覺你現在……好像有父愛的光輝在籠罩。”

“別貧。”阮淵的額角僵了僵,板著臉說,“我還是不同意你做警察這份工作,太危險了。”

他還想繼續念叨,阮糖就像提前預判了一樣,趕緊摸上茶幾旁的水果盤,撈起盤中的石榴。

她扯起嗓子對柳玉瑩喊:“媽,還有石榴嗎?再多給我兩個!”

她將石榴遞給阮淵,幾近碰上他的鼻尖。

阮淵哭笑不得:“你這是想堵我的嘴!”

阮糖訕訕一笑。

孫悟空聽唐僧念緊箍咒沒法子,但她對付阮淵還是有點小技巧的。

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,見招拆招便是。

柳玉瑩端著幾個石榴走過來,望著他們父女兩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
雖然他倆的意見依然不同,但不會像從前那樣劍拔弩張,像炮仗一樣一點就炸了。

這廂家庭氛圍緩和了些,警局那頭卻不容松懈。

阮糖讓寧萌查了那輛別克車和車主的信息,核實那人確實不是朱超雇來攔截她的。

這證明她並未打草驚蛇,朱超這條線可以繼續悄悄摸索調查下去。

不久後,姜儷就快出院了。

這天阮糖來到濱城第一附屬醫院,和周淮煦一起來到醫院大廳的繳費處,為姜儷辦出院手續。

她拿著各項辦理手續的證明單子,站在隊伍後排翹首等待。

周淮煦和她並肩站著,修長明晰的指節點了點她手裏的那沓單子。

他清冽的嗓音徐徐傳來:“善意提醒,這些手續需要家屬幫忙辦理。”

這提醒一點也不善意。

阮糖聳了聳秀氣的眉尖,掂了下手裏的單子。

要不是許星馳的公眾人物身份太過紮眼,他的行程通告又太忙沒法親自來給姜儷辦出院流程。

她也不用陪周淮煦在這兒等。

她彎起唇角道:“我這是做好事,不圖回報。”

周淮煦:“你對誰都這麽好?”

“得分人。”阮糖的嗓音輕飄飄的,像是柔軟的柳絮掃過人的耳尖,“有些人值得我這麽做。”

周淮煦的眸光微動,漆黑的瞳底仿佛一股春水繾綣翻湧,隱隱掀起一絲期待。

下一秒,他撞見阮糖眼裏的狡黠笑意。

“姜儷姐對我那麽好,我肯定得好好回報她啊。”

原來她說的是姜儷。

周淮煦的後槽牙一癢,冷白手指蜷縮成拳。

阮糖的眼角藏著笑意,正好前方排隊的人挪了位子已經辦好。

他們立刻上前一步,將證明單子遞給窗口內的工作人員。

工作人員看見周淮煦遞來的單子,悄悄紅了臉。

其實阮糖剛才就發現了,周圍不少人時不時地往他們這兒瞟。

有些女生的眼睛就差黏在周淮煦的身上,感覺下一秒就要變成猛虎撲了過來。

她們竊竊私語,即便聲音壓得很低,還是被她捕捉到。

“欸,你前排六點鐘方向的那個小哥哥長得好帥啊!”

“好眼熟,他是不是前幾天上熱搜的那位?”

“好像是耶,他是許星馳的小叔叔!”

“我在網上看到他把那些無良記者摁倒在地的視頻,嗚嗚嗚太帥了!整段視頻整整硬控了我十五秒,我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搭進去了……”

周淮煦從窗口接過付費單,剛想轉身喚阮糖離開,一只纖白如玉的手就將他拉了過去。

阮糖挽上他的臂彎,嗓音輕緩悅耳。

“老公,我們去別的地方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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